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简橙坐在马路边,浑身酒气,高跟鞋扔在一旁,头发潦草地披散下来,脸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。
今晚她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酒,晕晕沉沉间感觉到色眯眯的甲方经理,正试图把手伸进她的短裙里面。
本想不动声色地避开,转身时一只肥腻的手抓住她的手腕,贴近她的耳边猥琐地说道:“妹妹别躲啊……”
自从陆崇西走后,妹妹两个字变成简橙的禁忌。她抄起酒瓶,毫不犹豫地砸向那颗泛着油光的秃头,在一片胡乱拉扯中跌跌撞撞地逃出来。
秋末的风,带了十足的凉意。简橙给徐星野打了电话之后,蹲在路边哆哆嗦嗦地等,远远看见有车开过来的时候,她已经无法控制地抖成了筛子。
她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狼狈的时候,遇到陆崇西。
他从车上走下来,西装革履,带着金丝眼镜,儒雅矜贵。
简橙心里刮起一阵旋风,肆意呼啸着,穿过隐隐作痛的心脏和冰凉的四肢百骸。
其实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听说,知名投资公司重金聘请陆崇西回国,只是她特意留了心躲着,才一直没有机会见面。
看样子今天怕是再难躲过了。
数年未见,陆崇西的眉眼依旧俊朗如初,眼神还是那样清冽,带着薄薄的凉意。
简橙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,只好主动开口,“陆先生,好久不见。”
他在浓重的酒气中皱了皱眉,“谁欺负你了?”
简橙的眼圈蓦地一红,“我记得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,我怎么样需要你管吗?”
陆崇西变了脸色,脱下身上的外套,不由分说地给她披上,“小橙,你要听话。”
简橙踉跄着推开他,“麻烦陆先生跟我保持距离,我已经结婚了。”
陆崇西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。
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?明明五年前,他那么喜欢从后面抱着她,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轻轻啃咬,痒得她咯咯直笑。
一辆豪华小跑呼啸而至,还没停稳,车里就有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传出来。
“把客户砸得头破血流也就算了,还要我大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接你,简橙你丫怎么不干脆上天去和太阳肩并肩呢!”
徐星野从车上下来,刚巧看到简橙发了狠般推陆崇西,以为她又在酒后闹事,赶紧一瘸一拐地上前把她拉住,对陆崇西说了一声抱歉。
“为什么要给他道歉!”简橙几乎是怒吼着,“是他先来招惹我的!”
“姑奶奶,你可少说两句吧。”徐星野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,半抱半拖地把人塞进车里。
车子开稳了,徐星野才没好气地问:“你今儿是怎么了,火气这么大?”
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。”简橙喃喃地说,“当初是他先不要我的,今天也是他先来招惹我的。”
徐星野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,顿时来了精神。他眼睛盯着前面的路,嘴上忙不迭地问:“当初?什么当初?当什么初?”
简橙没有回答,歪着头沉沉地睡过去,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痕。
2
醒来时已是正午,简橙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,直到看见枕边放着那件熟悉的羊毛外套,昨夜发生的一切才渐渐回到她的脑海中。
徐星野窝在沙发里半眯着眼睛,手里拿了支烟,并没有点燃,只是一直放在鼻尖嗅着。
他剑眉星目,生得英俊,只是左脸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,从额头贯穿到嘴角,乍看有几分凶狠。
可是简橙知道,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多么善良的人。
简橙揉着胀痛的太阳穴,闷闷地问:“你怎么把他的衣服也带回来了?”
徐星野不答反问:“他是谁?”
他的眼神意味不明,“你骗不了我的,陆崇西这三个字你可是念叨了一夜。怎么着,我没听错的话,合着是他先抛弃的你?”
“是。”简橙倒是承认得干净利索。
徐星野一拍大腿,“靠,这都能忍?下回再让我遇见,一定打个鼻青脸肿给你解解恨。”
“这倒也不至于。”简橙轻飘飘地说,“好歹他也算是我的娘家人,你的大舅哥。”
徐星野把这句话咋摸了半天,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坐下来,难以置信地说,“你的意思是,你爱上了你的哥哥?”
当年简橙跟随妈妈姜秋棠嫁到陆家时,一定想不到她和异姓哥哥陆崇西,会走过那样坎坷的一段情路。
起初两人为了爱情和家里苦苦对抗,后来陆崇西却突然选择了出国,而且一走就是五年,毫无音讯。
陆崇西走后,简橙一度靠酗酒度日。那天夜里她醉得一塌糊涂,总觉得家里来来回回都是陆崇西的影子,她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,只好裹上衣服匆匆逃出家门。
精神恍惚间,简橙看到一辆大货车迎面驶来。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,她的双脚却像钉住了一般,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叫解脱的轻松。
下一秒,她感觉背后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,脑袋撞到坚硬的路面上,失去了意识。
徐星野救了她。他的右腿被车轮碾过,落下了终身残疾。
在简橙的一再坚持下,几个月后他们去领了结婚证。
简橙很少提及过往,徐星野却十分坦诚,对自己的过去毫无隐瞒。
他在孤儿院长大,很小就混迹街头,偷鸡摸狗打架斗殴,十八岁那年失手把人打成重伤,他也因此坐了三年牢。
遇到简橙的那天夜里,徐星野已经出狱半年,也试着找过工作,却没有单位敢要他。他孤身一人,终日浑浑噩噩,甚至开始琢磨着不如怎么犯点事,再被抓回去。
两个落魄失意的人,在那个格外寒冷的冬天里相互取暖。他们卖过早点,摆过地摊,有了积蓄之后又开了家小店,小店渐渐发展,成为如今颇具规模的星橙广告公司。
3
陆崇西的外套放在家里,简橙总觉得别扭而刺眼,却想不到合适的方法物归原主。
过了几天,她下班回家,在小区楼下看到陆崇西时,差点以为是自己思虑过度出现了幻觉。
陆崇西坦然地说“我来拿回我的外套”,一路跟随她上楼。
外套已经送去干洗过,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手提袋里。
陆崇西接过来,却并不准备立刻走人,而是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。
房间并不大,只有十几平米,陈设极简。桌上白瓷花瓶里插着两支粉色蓝色的绣球花,床边放了厚厚的地毯,摆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。
陆崇西说:“爸妈说你这些年,都没怎么回去过。他们都很担心你,我也是。小橙,你真的比过去瘦了太多。”
简橙的嘴角浮起讽刺的笑容,她嗤笑一声,“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,你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给谁看呢?”
过去的简橙,贪吃又贪睡,脸蛋肉嘟嘟的,梨涡淡淡,整个人像会发光似的。
而现在,她瘦得脖颈纤细,锁骨突出,眼底只余一片荒凉寂静,让人看了心疼。
陆崇西的语气近乎哀求,“小橙,当年是我不好,我不想伤了爸妈的心,也不想看到你和家里断绝关系。我以为我离开,至少我们还是兄妹。”
简橙冷冰冰地说:“既然走了,现在又为什么回来?”
陆崇西低头沉默了片刻,“你知道我一向很少做梦,那天晚上竟梦见你哭了,像小时候那样,哭得鼻头通红,怎么哄都哄不好。”
简橙的心像针扎一样,细细密密地疼,“现在说这些,不觉得太迟了吗?我们最好的结局应该是做仇人,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。”
桌上的果盘里,放了几只新鲜的水蜜桃。简橙对桃毛过敏,偏偏又特别爱吃桃子,陆崇西每回都是耐心地帮她把皮削好。
没想到许多年过去了,这件事情他做起来还是那样娴熟。
桃子快削好的时候,陆崇西突然问,“他对你好吗?”
简橙用力捏了捏指尖,轻笑道:“寻常夫妻过日子而已,不足为外人道。”
时过境迁,她终究还是把他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抹去,只把他当做一个外人了。
哪怕她打他骂他,埋怨哭闹,也好过现在这样连陌生人都不如。
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半晌,简橙说:“星野快下班了,我该去做晚饭。陆先生,请便吧。”
陆崇西还想说些什么,踌躇了一下,最后却什么都没说,起身走了。
其实她说谎了。这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。虽然已经结婚,但是徐星野以习惯独居为由,一直坚持分居。所以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,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。
简橙拿起陆崇西削好的桃子,咬了一大口,哭得泣不成声。
她曾经那么努力想把陆崇西忘记。她终日忙碌,抽烟酗酒,这么多年了,她变着法让自己不好过,只为缓解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带来的,旷日持久的煎熬和痛苦。
可是如今他回来了,简橙只看了他一眼,就知道她这些年全部的努力都是白费。她还是那么爱他,她的爱跨越了整个青春,在时光流逝中,念念不忘,绵绵不绝。
4
简橙连续几天都睡得极不安稳,梦里又回到她二十岁生日那天,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,摇曳的烛光中,她许下的心愿是“临死之前,拉着陆崇西的手告诉他,我爱了你一辈子”。
从梦中哭着醒来,又灌下半瓶酒,失眠到天亮,简橙的眼睛肿得像核桃,多少粉底眼影都盖不住。
早上她刚踏进公司,徐星野大惊失色,差点以为她被人打了。
“这几天我要出差,下午三点的飞机。”徐星野不放心地叮嘱,“晚上投资方的晚宴我不能陪你去了。少喝点酒,酒后惹了事儿记得跑快点。”
宿醉后剧烈的头痛袭来,简橙没心情同他斗嘴,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。
晚宴上,简橙穿了一件样式保守的墨绿丝绒长裙,搭配枫叶色口红和小巧的珍珠耳环,头发在脑后松松挽起,低调又妩媚。
一圈寒暄过后,她又喝下不少酒,只觉得胸闷头痛,脚步发软,便找了个借口出来,在楼道里吹风。
也许是冤家路窄,竟又遇到那天的被她开瓢的秃头经理。
眼看着那人踱步过来,目露凶光,简橙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,脸上笑意盈盈地说:“原来是张总,上次走得着急,还没来得及给您个赔不是。”
秃头男人被简橙的笑晃了眼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脸颊上的酒窝,“好说好说,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格刚烈的小美人。”
说着他扑过来把她摁到墙上,一双手开始极不老实地上下乱摸。他力气极大,简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,只是徒劳地挣扎着。
突然楼道门被人用力撞开,陆崇西冲过来,伸手把简橙拉到身后,对着那秃头男人的脸就是一拳。
简橙被陆崇西的戾气吓到,连忙攥住他的手腕,拉着他急匆匆地离开酒店。
跑得太急,她又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,一个不慎扭了脚,疼得她忍不住轻呼一声。
陆崇西蹲下来查看她的脚伤,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,强忍着怒气说:“徐星野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?让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骚扰?打电话让他过来,我倒要当面问问他。”
简橙抿了抿嘴,干巴巴地说:“他出差了。”
简橙的脚腕扭伤十分严重,脚踝上一片骇人的青紫。陆崇西一路抱着她,去医院急诊拍了X光片,确定骨头没事之后,又拿了跌打损伤的药膏,才把她送回家。
陆崇西挽起袖口,把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到简橙的脚踝上。
他沉默了很久,终于沉沉地叹了口气,“过了这么多年,你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。小橙,你实话告诉我,为什么你结婚了,还是一个人住?传言说你为了报恩嫁给徐星野,但你们两个只是表面夫妻,到底是不是真的?”
简橙死死地咬着嘴唇,一言不发。陆崇西牵起她的手腕,拇指在突出的腕骨上摩挲了几下,稍微一用力,把她拉进怀里,像抱住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。
“小橙,小橙。”陆崇西轻声唤她,“我多么希望那些传言都是真的。”
“就算是真的又怎样?”简橙声音发颤,“徐星野救了我的命,又因为我失去一条腿。我答应会照顾他一辈子的。”
陆崇西颓然放开她,双眼通红,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。
简橙纵容着自己,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脸。他早已不是当初白衣少年的模样,挺鼻薄唇,轮廓坚毅深邃。
这张脸,她爱了十年。往后的人生可能还会有许多个十年,可惜她再也不会像这样奋不顾身地爱一个人了。
5
徐星野隔了几日才出差回来,简橙因为脚伤没有去接他。傍晚的时候徐星野的秘书带着哭腔打来电话,说徐总在机场被人打了。
电话那头乱糟糟的,徐星野用生命怒吼了一声“大惊小怪什么,还嫌老子不够丢人吗?!”
简橙这才放下心来。还知道要面子,说明伤得不够重。
徐星野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,嘴角还挂着几丝血迹,一进门就哼哼唧唧地拉着简橙求安慰。
他无比委屈地说:“是陆崇西先动手的。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,就叫了他一声大舅哥。”
简橙无语,“我看你故意找打是吧。我早该提醒你不要随便招惹他,他虽然看起来斯文,其实拳头硬得很,真打起来,你都未必打得过。”
徐星野嘟囔着“你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”,同时在心里默认了陆崇西的战斗力。
简橙单脚蹦着从冰箱里拿出冰块,用毛巾包好给他敷脸,徐星野这才稍稍安静下来。
他难得严肃地说:“其实今天,陆崇西跟我聊了很多。我才知道原来你以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。怎么嫁给我之后,就变成这样无所不能的女强人了呢?”
简橙愣了一下,“人总是会变的。过去年纪小不懂事,现在我只想做好手上的事情,照顾好身边的人。”
徐星野若有所思地说:“都说太懂事的女人,心里一定很苦。嫁给我,你心里苦吗?”
简橙摇摇头,“凡是我心甘情愿的,都不叫苦。”
“那就还是苦。”徐星野长叹一声,“陆崇西心尖尖上的小公主,如今跟着我吃苦,这么想来我这打挨得也不亏。”
送走徐星野,简橙关了灯,屈膝坐在地毯上,在黑暗中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。
那些年里,简橙最大的爱好一直都是惹陆崇西生气,他越是不理她,她越要想方设法地在他面前刷点存在感。
这个爱好有点类似于捅马蜂窝,没事找刺激,把她的冒险精神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也许是幼年丧母的关系,陆崇西从小就比同龄人早熟许多,本来就安静的性格,随着年龄的增长,变得越发内向,甚至算得上孤僻。
而简橙却是坐不住的性子,有说不完的话,像个能量惊人的人形核弹,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和搞不完的恶作剧。
不过也有例外,就是陆崇西给她辅导功课的时候。
刚开始总是陆崇西不情不愿,简橙欢呼雀跃,过不了一刻钟,陆崇西划重点纠错题渐入佳境,简橙那边却早已经托着脑袋会见周公去了。
最后的结局就是陆崇西忍无可忍地用笔把简橙敲醒,满脸黑线地说以后再也不会给她讲题,而简橙则十分愧疚地擦着满脸的哈喇子,竖着三根手指,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。
在陆崇西面前,简橙常常发誓,她也记不清究竟对陆崇西发了多少回誓,有的或许做到了,有的或许没有做到。
发誓再也不把喝不完的牛奶偷偷倒进他的杯子里,发誓不在他写作业的时候,把音乐开得震天响,发誓在校园里看到他,绝对不会大呼小叫地跑上去抓着他的胳膊。
还有,发誓这辈子非陆崇西不嫁。
6
简橙没有睡觉关机的习惯,半夜手机突然响起,陆崇西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,“小橙,妈妈晕倒了,医院抢救。”
总从半年前的心脏手术之后,妈妈姜秋棠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。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视,隔着玻璃,简橙望见她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满了管子,戴着氧气面罩,有些吃力地呼吸着。
陆崇西离开之后,简橙极少回家,结婚的事情只是出于礼貌告知了一下,也曾经带着徐星野见过她一次,不出任何意外的,姜秋棠皱着眉头,眼神刻薄,内心的不满丝毫不加掩饰。
从小到大总是这样,简橙怀疑她可能从来没做过一件让妈妈满意的事情。因为姜秋棠总是固执地认为,简橙和简橙还没出生就跟别的女人跑了的爸爸,父女二人的自私无能没有责任心,如出一辙。
长夜漫漫,医院的走廊上彻夜亮着灯,明如白昼。简橙和陆崇西并肩坐在长椅上,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陆崇西说:“妈妈一直很担心你,她甚至希望你离婚。你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,因为没有爸爸,受尽了嘲笑和欺负。她实在不想看到你的婚姻,再遭受这么多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眼光。”
简橙捧着陆崇西买来的热咖啡,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。“她还是这样,总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。其实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,过去和现在都是。”
犹豫了片刻,简橙终于问出藏在心底的话,“所以当年你决定离开之前,她跟你说了什么?”
“她说她一辈子活得要强,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。如果我坚持和你在一起,那么她宁愿选择去死。”
命运或许只是一场可笑的轮回,当年她以死相逼,强迫陆崇西和简橙分开,她成功了。如今她却病入膏肓,命不久矣。
“这么荒唐的威胁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告诉你,以你的性格,怕是会闹个天翻地覆,断绝母女关系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。亲情和爱情,我只能尽力替你保全一样。”
过了许久,陆崇西又说:“过段时间,等妈妈的病情稳定之后,我准备回美国去。小橙,我只想你能过得好,下次再见面,希望你还肯认我这个哥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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