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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、凶案起因
邱案性质,正如最初所析,基本属于仇杀,也就是为了报仇雪恨。经审讯已捕人犯证实:参与此案的十二人中,绝大部分是盛、邱的同乡和部下,因盛世才、邱宗浚在新疆残酷地杀害了他们的亲人、挚友,使之家破人亡,处境悲惨,因而与之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,长期等待时机,决心报仇雪恨,故而为之。现列举案犯数人简历,可见一般:第二号主谋者臧景芝,辽宁人,早在年以前就是当地“胡匪”,绰号“三红”,曾任东北某红枪会会长。“九·一八,”事变后,参加抗日联军,作战勇敢,号召力强,后被马占山部第五军军长刘斌收编,任命为旅长。
曾在一次作战中,只身冲入敌阵,夺得重机枪两挺。年退却时转道苏联入疆。曾任盛世才军事顾问,电星委员会委员等职。年阿山暴乱时,曾任第二游击大队长,一次作战中曾一人力杀百余人,以残忍毒辣著称。年阿山叛乱平息后被盛世才借故逮捕入狱,盛内调时才被释放,年迁居兰州,从事单帮生意。此次虽同蒋德玉主谋策划作案,但本人未亲赴现场所分赃物又全赠与张占生,自己未拿分文。
杀人最多的刘自立,东北人,曾任迪化警备司令部中尉录事,年其弟在新疆伊宁县任警察局局长期间,全家四口(夫、妻及两个孩子,其中一子过继给刘自立)被盛、邱杀害,他的同窗好友孙杰、顾先田也同时遇难。这就是他血刃邱家的原因。
刘玉山,原东北抗日义勇军第三旅老五团中士班长,年随父由苏联转入新疆,后其父在新疆呼图壁县任县长期间,被盛世才以“莫须有”罪名活活勒死。他一直怀恨在心,伺机报仇雪恨。
少数人是因邱家父子为富不仁,待同乡、部下吝啬刻薄而怀有怨恨,同时对盛、邱在新疆屠杀十数万冤魂的法西斯暴行出于义愤而为。如第一号主谋者蒋德玉,四十七岁,祖籍河南,原为绿林草葬出身,早在东北就小有“名声”,后入东北抗日救国军,在北满同日寇作战时,曾在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马占山部任排长等职,后转道苏联进入新疆,以上尉连长被保送新疆军官学校第三期受训,毕业后调阿山边卡任队长,历次阿山战役他都参与,是盛世才一员猛将,在伊犁事变中,曾因镇压“叛乱”战功著。为巩固盛世才在新疆的反动统治立下过“汗马”功劳,故扶摇直上,由连、营、团长,直升为新疆骑兵师少将师长。就是在盛世才的几次屠杀中,对蒋也无触动,可谓对他“宽仁厚德”了。盛调离新疆后,蒋于年亦来兰定居,仍照拿少将薪俸一份。后来蒋、邱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矛盾,即蒋德玉酷嗜赌博和吸食鸦片,妻、妾两人,生活腐化放荡,近期家有年迈多病的七十老母需人照料,大老婆又卧病在床,小妾先生一女才两岁,现又怀孕在身,生活发生拮据。先是在新时与邱定坤合办一锯木厂,来兰后又与邱在泥窝庄合办面粉厂,因蒋挥霍无度,经营失利,不久又告倒闭。加之赌瘾、烟瘾加深,负赍累累,还常拔枪威胁惯主,抵赖狡诈,故而众叛亲离,都敬鬼神而远之。唯与邱家私交甚笃,常出入邱宅,聚赌宴会亲密无间。后蒋又请求邱定坤在兰再作第二次投资兴办企业。将所得利润,捐助东北同乡(蒋之下级来兰者不少,包括邱案凶犯,常到蒋家诉苦),竟遭邱定坤拒绝。为此对邱家怀恨在心,图谋报复,遂演出此惊天动地之一幕。再如齐雨田(副官),东北人,八年前在新疆时就是邱宗浚的亲信和得力帮手。老邱退隐后,齐为之购烟土烧烟泡,不久亦染上了大瘾,到兰州后充当邱家鹰犬,因吸食毒品,穷困潦倒,如今四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条,常因花钱受困,备遭邱家上下白眼和邱氏父子的打骂。故而怨恨难消,常到蒋德玉家中倾诉苦衷,此次充当内线,以致“大功告成”。他不但分得一百块银元,据说,将费伯萍装有钻石、珍宝的手提袋人独吞,神不知鬼不觉地单独离开凶案现场,远走高飞。其余有些虽无直接冤仇,但原都为盛、邱之部下、同乡,盛、邱申饱私囊离开新疆后,抛弃尔等不管,如今盛已逃往台湾,邱已准备远走;且上门求援者,不但不予施舍,反扬言:“宁可倒入黄河,也不给没良心的东北人。”故而气愤难消,孤注一掷。所以各主犯陈述,已决定了案件的性质,但在当时社会,则在仇杀和图财害命上纠缠不休。
十六、作案经过
邱案作案经过,据诸案犯供述可分:联络、策划、行动三个阶段。联络阶段是自然形成的,作案者原来全为盛世才、邱宗浚、邱定坤、汪鸿藻在新疆时的下级军官和东北同乡,流来兰州后,不期而遇,生活无着,穷困潦倒,常在一起倾吐在新疆时的遭遇和离新后的不幸,以及在兰州的艰难困苦。新仇旧恨完全归结在盛、邱之流的身上。眼见盛世才已腰缠万贯,逃向台湾,鞭长莫及了;如今得悉邱定坤已将千根金条送去台湾,积极策划远走高飞。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即要报仇,就在此时,遂由蒋德裕(师长),臧景芝(旅长)将大家联络到一起欲图大事。
策划阶段:除个别相互联络外,共集会三次;第一次在四月初,第二次是四月中旬,这两次都在蒋德玉家中;第三次是五月初,地址在中山林公园茶园。在取得对邱家实行报复的一致意见后,又决定将邱家主仆全部杀绝,以不留后患,万无一失。行动阶段:原计划行动的日期,正是邱老头的生日,让作恶多端的邱宗浚在他出生之日“寿终正寝”,但考虑到那天来宾很多,动起手来势必伤人太多,遂由刘玉山提议,改在五月十六日晚上。
行动阶段作了周密的安排。五月十六日下午六时由刘忠贤通知参与人在蒋德玉家中集合。由蒋进行布置和分配任务。原来联络到的有十二人,即:蒋德玉、刘自立、刘玉山、孙立勋、陈水春、王祥仁、童朴庵、刘忠贤、关子章、齐雨田、藏景芝、尚德荣(不包括张占生)。其中藏景芝、尚德荣未来开会,也未去作案现场。齐雨田因在邱宅观察动静亦未到会。具体分工是由刘忠贤通知齐雨田,按原计划做好内应工作。指定刘玉山、陈永春把守邱定坤夫妇的房屋;孙立勋、刘忠贤负责把守邱宗浚的房屋;刘自立、王祥仁、童朴庵三人负责杀人。最后由蒋德裕分发手枪五支,以及匕首、佩刀等凶器,作好了准备。齐雨田接通知后,于当晚天黑将大小狼犬诱至偏僻处拴好。九时左右,众入乘卡车到达邱宅门口,先由刘忠贤用暗号叫门,齐丽田即刻将大门开启,大家一拥而进,先把水佚郭石发,佣工兼保镖何德源、何德发兄弟等三人反剪捆绑,口塞布条,郭等三人尚未明白过来,即被刘自立、王样仁、童朴庵三人分别用斧头砍杀。刘玉山、陈永春按计划赶到邱定坤夫妇门前,只见房门有锁,证明齐雨田所说:邱定坤夫妇看电影未归属实。刘、陈二人设法将门撬开,坐在屋中等候。刘自立、王祥仁、童朴庵三人同时闯入邱宗浚房内,将邱老头用刀斧砍死。与邱老头同睡一床的邱定坤十五岁长子邱光华被砍打致昏,后分至各房将邱定坤七岁次子邱光锐、五岁小女邱光丽用斧头、铁管、刀子杀死。此时,刘玉山等邱定坤不归,前去邱老头房中查看。查点尸体时,发现邱光华身上没有血迹,用手一摸口鼻,尚有气息,顿起侧隐之心,想给邱家留一条根苗,遂趁房内无人,顺手拉过一床被子裹起,将其抱藏床下。后刘自立进屋搜寻财物,发现床下有人,一把扯出。此时,邱光华浑身颤抖,跪地求饶,刘自立哪里肯容,挥起一斧结果了性命。刘自立深知,斩草不除根,要后患无穷,加之他亲朋六人被盛、邱杀害,此时此刻正是报仇雪恨之时,哪能有什么慈悲之心。
斯时已是主仆七人被杀,大家心犹未安,孙立勋又一一检验补杀,并细心检点各房死角,方才暂告一段,并焦急地等待着邱定坤夫妇的“光临”。据齐雨田谈,邱定坤夫妇,并友人陈宗实、范太太和司机毕殿俊等人,去金城剧院看《天网恢恢》的电影。于晚十一时许,大家正在心急如焚之时,大门外突然有汽车行走之声,随即鸣号叫门,众人蜂拥至大门内两侧,待将大门开启,汽车驶进前院停下后,大家一拥而上,将汽车包围,并迅速敏捷地从汽车左右将邱定坤、费伯萍等人由车内架出,用毛巾堵、蒙口眼,双手反剪。邱定坤由刘玉山等架至东房,未加捆绑,按计划要等他交待出财产存放地点,再行处死。费伯萍被架至门房齐雨田副官住处。赌友陈宗实被架出车外,他还滔滔不绝地想表白他是局外人,要求放他回去。刘自立、王祥仁哪有时间听他唠叨,挥起刀斧,结果性命。司机毕殿俊,见势不妙,拚死挣扎搏斗,早被死死拧住手脚,由刘自立双手卡住脖颈,活活捏死,孙立勋还不放心又补杀一刀,其实早已一命鸣呼了。
费伯萍被架到上房“刑场”后,起开口眼,一见地下已是尸首横陈,早已丧魂落魄,知己难免一死,便伤心落泪的向刘自立、王祥仁哭诉道:“在新疆杀人是他们盛、邱两家的罪孽,我为什么要分担他们的罪过呢?他们把我不当人,常施欺压虐待,我今天替他邱家送命,实在冤屈死了。”刘自立哪管这一套,手起斧落,脑后开花,已是“命归西天”。
邱定坤一进房内,早已魂不附体,像泥人一样,一头跌落在沙发上。稍事镇定后即要起花招说:“朋友们来了多少人?没什么关系,拿些钱去花吧!现时家中没有多少钱,有一百多根金条存在华侨银行。家里仅有一根金条、二十多两沙金,以及首饰之类。你们不够用,兄弟可以写个条子给你们去拿,或者由你们同我一起去拿。”刘玉山;“我们来人很多,是为报仇而来,决不是为要钱而来。”此时由上房传来一声惨叫,邱定坤听出是他妻子的声音,顿时神色慌张,惊恐万状。过了好长一会才绝望地说:“既然都是朋友,请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!只是老太爷年纪大了,请你们不要惊动于他,事情由我一人承担。还请求诸位给我留一条后根。”说着卸下手表和金戒指对刘玉山说:“这只手表和戒指送给你留个纪念。”刘接了过来继续与邱交谈。经过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磨蹭后,终于逼迫邱定坤说出存放金银财宝的地方和箱柜钥匙号码。此刻已是凌晨三时多了,刘玉山才考虑怎样杀死邱定坤。因刘玉山曾答应给他一个痛快的话,但又怕用手枪声音太大,乃决定用邱家的托斯鸟枪结果了邱定坤的性命。又经过一阵翻箱倒框,财物到手,已是五月十七日凌晨四时多了,众人急忙将尸体全部移至上房,覆盖被服等物,浇上汽油,布好引燃装置,遂将财物装入车内。此时,只见天已放亮,戒严已除。他们从容不迫的乘车离开现场。
关于齐雨田的下落,据众人供述:早在作案前蒋德玉就给大家交待:“对齐副官要有防备,他在邱家多年,到时如见杀人惨状,恐生怜惘之心,坏了大事。”故对齐未交更多任务。作案时齐曾露面两次,并分给他白洋一百元。邱家有钻石一包;费伯萍曾对人说,她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就是邱家的全部财产。估计:齐雨田深知邱家底细,可能将贵重财物独吞。大家撤离时也未见齐雨田之面,故其何时离开邱家,去向何处不得而知。(未完待续来源:兰州文史资料作者:范宗湘戴晨光整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