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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
古蔡书店
来源
孔夫子旧书网动态
老张的大本营所在位置对于我这样只能蹬半圈车子的速度来讲,实在有点路途遥远。
每远一米我被王上查岗的危险就增加一分。提心吊胆的我在路上狂蹬,抓紧时间,争取在王上打盹的时候顺利完成淘书计划。途中,雨又下了,还越下越大。你是王上派来的先锋兵吗?你来阻挡我前去淘书的征途,你来影响我前去淘书的速度。撑起伞,欲射老张的箭在我拉满的弦上,不得不发。我不怕雨,我只怕王上,我栉风沐雨继续滑行。
滑行途中,我已经想好了应付王上的对策。我此去方向和距离与邮政大楼基本相同,倘若王上来电,问这么长时间咋还没有回来?我就装作发牢骚的样子无奈地回答:“我啥法子,我发书时,营业厅新来一个临时工,说邮寄印刷品,必须再到局里备案登记,还非得让我现在就去,这邮政大楼你知道可远着呢。”这年头娱乐圈流行甩锅大赛,我审时度势,因势利导,见机行事,把锅甩到邮政较为稳妥。这理由充分,恰当,我不怕王上现场调研,不就是视频查岗吗?查我也不怕,我分分钟就可以蹬到大楼门口,摆个姿势亮个相而已,小意思。
终于艰难到达老张指定的位置,二环路边一大片自建房区里。我停下来,抹抹稀顶上寥寥可数的几根头发上的雨滴,抖抖潲雨淋湿的裤腿,掏出电话再联系老张问具体的哪条过道哪个大门?
“老范,下这么大的雨,你还真赶了过来。你可真有个劲!”老张惊叹。
老张的爱人把我引领到他的家里。老张不愧为职业书贩,大本营里果真是兵多将广,触目皆是随意堆放的成摞成捆的书,连走廊里放的都是一编织袋一编织袋的,看看下雨就可以漂湿的袋子,我直心疼。
老张客厅里的沙发上几乎连坐的空都没有,我感到书才是老张家的主人,老两口是围绕着书转圈。我继而想到我,我也不是一样,我长得不美想得倒美,书是我的情人不真,我反而是书的囚徒不假。
老张把茶几上的成捆的杂志宝贝似的让我看看。八十年代早期的《武林》《气功》等杂志分别用大钉装订成一年一本的样子,书脊处破损很明显,我没有兴趣,放回原处问电影杂志在哪?老张进里屋拿出十几本散册的,我一打量品相完好,其中年全年12期都有,就问多少钱一本?老张努努嘴,“和那(《武林》等)一个价,一本三元,还价不卖!“
老张守株待兔,坐享其成。而我的确就是那只又傻又憨又蠢又笨还心甘情愿撞上来的兔子,明明知道这杂志在孔网稀松平常,到处都有标价块儿八角一本的,可就是抵挡不住封面美女的诱惑,糖衣刚一露,传说中的炮弹还没影,我就积极地缴械投降。
老张首战告捷,精神抖擞,又向我卖力地忽悠“漂亮地很”的教学挂图。这玩意儿我上小学时隐约记得老师在课堂上挂过,孤陋寡闻的我在旧书市场上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老张老婆在我面前展开一幅“精彩的马戏”挂图,夸张状赞不绝口,“老范,你看你看,这孙悟空画得多好,画得可真像!”
像不像孙悟空,我不知道,我给你不一样,我没有见过孙悟空,我真不知道像不像?我关心的是价格,多少钱一张?
五块。太贵!四块。再便宜点。三块吧,最低三块。老范,先说好,(挂图)我多着哩,你只能挑一点,这个价最多给你十张。
客厅里,只有老张老婆给我展开的几幅,老张说完,出去走室外的楼梯到二楼给我找找。我想跟着上去,一来有病腿脚不便,二来担心再拖拉下去唯恐王上生疑。虽有理由可以糊弄,但车筐里一旦装着书那可就露了馅。
大雨刚停,我万分不想回家再迎来一场大雨。
趁着老张上楼,我在老张老婆的双目睽睽之下,到另外一间里屋,抽捡出几本我认为可以卖上价的小书。
老张这货图省事,用敞口的手提袋满满装着的挂图,直接从楼上撂到走廊处,不顾不在乎走廊处还有积水。
主人不急客人急,让我不住地心疼不已。
我忙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,怜惜地擦干老张老婆已经捡起的挂图上面沾着的雨水。
纸制品上只要有水即使马上搽干也会遗憾地留下水印,无论什么东西,值不值钱都无所谓,我是眼里见不得,心里容不下任何糟蹋的东西。
心疼归心疼,怜惜归怜惜,东西好歹都是别人的,我左右不了别人,我只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。
我的时间在王上咄咄逼人、气势威严的巨大精神压力之下,显得格外紧迫和危急。没有宽松时间一一展开,容我精挑细选。我是一个实心眼人,老张让我限购“十张”,我依他言盲抽了中间的一小部分。
我不敢在这里呆了,一旦王上打来电话,谎话也圆不好了,想想后果就骇人。
开始让老张算账,大部分都是每本3元,老张只点数,数到一本《浙江年画》,报了十元,数到一本《天中记忆》,又加上十元,加到有零头时,我抓住良机再还价舍零留整,最后老张点完,我是给他一百二十元还是究竟给他一百三十元呢?竟没有记清楚。购书的精神面貌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状态,能记清楚吗?在门头拿的现金当时也没有仔细过过数,哎,整个一糊涂账,不过拿不准的只是十元金额,不算个啥问题。
装好袋子,我急急告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