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站在麦芒上
感谢百家号视觉中国提供的图片自从寒子搬进新家后,他家人就像中了诅咒一般,短短三个月他爹被撞,妻子上班时不小心跌倒,俩人到现在一个卧床不起,一个靠拄着拐杖挪步。眼下寒子又大喊心口疼,医院。
看他满脸汗珠,痛苦样子,作为老同学和接待他的医生,我感到颇为惊讶的是,经过一上午全面检查,却查不出任何毛病,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好的不能再好,这可难倒了我,不知如何给他对症下药,只好给他开些止疼药。可就在我把开好的药方递给他的时候,惊讶地发现,寒子身上附着一个女人,她伸手接过药方,冲我莞尔一笑。就她这一笑,让我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。只见她隐身到寒子的身体里,慢慢地缩进寒子的心口上,就在这时,寒子又叫起来,声音无比惊悚。不到一分钟又恢复正常。我惊恐地发现,在我眼皮底下,她正大口大口地吞噬着寒子的心,然后她变成一颗心躲藏在那里,带着寒子的身体离开诊室。
她离开的时候,我慌忙把这种情况告诉给师傅——林德夫人,她可是荆州有名的异能大师。
林德夫人一听来了兴致,她说这是“灵魂借助”体,她现在马上机票订飞过来。林德夫人是晚上七点钟到的,我要为她接风,她谢绝了。说,先救人要紧,要我开车直奔寒子家。
寒子住的那个小区,是七年前开发的,原先这里是郊区,城市扩建,地产商们抓住商机,就在上面大批大批建房,寒子也从这里买一套大房,三个月前搬进去,谁想到会发生这些事。
到寒子楼下,林德夫人并没有直接进去,而是绕楼下走一圈,她把目光盯在西北那座墙柱上,三个手指朝那里画了一个奇怪的字型后才要我带她进去。
刚进楼梯口,只听林德夫人说,想不到这里阴气这么重,就连这里的入口处和电梯里都是屈死的冤魂,更别说是他家了,还对煞角,对利器建筑!
听林德夫人这样说,我忙问,师傅,为啥这些对别人家没有影响?寒子家接连二三出事?不,阿芒,你说错了,都有影响,只是程度不同而己。刚才我们围这几栋楼绕了一圈,你也看到了这些楼无一例外地在一楼都建了商辅,而这栋楼开饭店的居多,住这样房子,是很少有人能发家的。至于寒子家,我之所以急着赶过来,是我在上周夜观天象时,发现东南一带有大批鬼魂出没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寒子的家,就住在鬼门之上,这里怨鬼甚多,它们在这至少有三百年。
听林德夫人这么一说,我险些把她的手堤带摔在地上。压低声音问,师傅,您的意思是寒子的家,座在鬼门之上?据我所知,寒子家在十三层,怎么会这样?
阿芒,每个灵魂切入口不同,鬼门方位也大不相同。而今如此大规模鬼魂涌在这里,一定有路鬼牵引。那个入驻在寒子心口灵魂,或许就是其一。否则她不会让你看到它入驻的情形。一会儿我们进屋时我做道场,与他们对话,不管你看到什么,听到什么,都不要害怕,也不要说出去,这期间的厉害你应该清楚。这块布必要的时候,你可以盖在头上。林德夫人说完就像变戏法儿似的,伸手从空中取出一块黑布递给我。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,把它藏在贴身的口袋里。
我按响寒子家门铃,里面传出脚步声,拖鞋声音很轻很轻地来到门口。里面的人,似乎在向外张望,因为我看到一个黑影挡住了猫眼。我清晰记得寒子家还有监控,他家各个死角都能监控到,他是个有钱的生意人,下海经商,生意做得风生水起。
门开了,开门的是寒子,他的家人居然都不在。寒子拉开门请我们进去坐下,他到厨房端些茶水出来,推到我们面前,习惯性地自己燃了一支烟送到嘴边。
林德夫人从进屋到坐下,没有说过一句话,只是看着他。寒子吸烟的时候,偷偷斜睨过林德夫人,也没有开口说话。早在下午的时候,我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他,我的恩师林德夫人来看她。他当时满口说着客套话,现在却一句话都不说,这点令我很不满意。
林德夫人环视他的房间,从我手中拿过手提袋,取出一块白布,辅在地上,布上写着奇奇怪怪的文字。又从手提袋里取出七盏灯,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摆在地上。我敢说这灯比手提袋大,它却奇妙地藏在袋子里。林德夫人依然不说话,在我的注视下她跳入灯中坐下,就在她坐下的时候,我发现一团紫气围绕在四周,向她聚拢过来,那七盏灯也一个接一个依次点燃。在火光照耀下,寒子的家已经不存在了。
我发现自已站在一个空旷的路口,四周凄寂。寒子从远处走来,背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,走在这条路上,但我确信他走的不是路,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。这个路程却很长,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远处如墨的黑暗中。我以为他真的就这样消失了,可是他又出现在来时的路上,不同的是身上换了一个人,这是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,被寒子抱着,走向远处。一次又一次,寒子带着不同的人从这里走。就像是走在一条椭圆形的线上,他就这样一趟一趟地走。那些人头顶上都有光圈,只是那些光圈有明有暗有大有小。他们表情不同,神态也不同。唯一相同的就是直勾勾的眼神,让我看了极为不舒服。在这些人群中,我居然发现过世多年的父亲和夭折的妹妹,他们先后被寒子背着走过去。我不知前方的路通往哪里,想喊嗓子却发不出声音来,想追上去,脚像生了根似的,定在那里。只得目送他们远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看到林德夫人出现在半空中,她依然用三根指尖画着什么,于是一条前不见头,后不见尾的大道上站着无数人,寒子背着他们在过河,而且是一个个地背。
那河汹涌浑浊,河底冒着泡。寒子走在桥上,每背一个人,桥就长高一尺,伸长一尺!看着人看着桥,我为寒子的身体担心起来。可就在这时,那些人自已走在桥上,井然有序,十三个人一组一组地通过。寒子不再背他们渡河,突然冒出的桥,足以让他们自已就能平安走过。
林德夫人把寒子接引到自己身边,那是建在半空中的三层楼宇,与下面惨淡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,那里绿树成荫,彩蝶飞舞在五颜六色花丛里。水流潺潺,清澈得可以见到那些游动的鱼,香烟缭绕,让人心生宁静。寒子坐在林德夫人对面的椅子上。一杯清茶递到寒子手上,他端起茶杯送到嘴边,抿了一口。
林德夫人看着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之后,这才缓缓开口道:无痕,那些迷失的魂,因为你的帮助,进入幽冥地界。可你想过没有,你这样做只会害了自己。
林德夫人声音尽量说的平缓,可我听得出她内心的不满!
只见寒子低着头,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人幽幽叹道:我知道这样做,对自己没什么好处,可我也是没有办法,那些害我的人,他们受到惩罚了吗?我夫君死的不明不白,我到衙门里告状,狗县令却说我勾引奸夫一同把他杀死,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还上了夹板,伪造罪状,以莫须有的罪名判我秋后问斩。一千多年过去了,我看朝代更迭,看世事变迁,可我依然是一缕幽魂,在黑暗里游荡,入不得轮回。那个个恶霸几次转世,都投生到富贵人家,依然是过着丧尽天良,坏事做绝的风生水起生活。可我呢,你不觉得我可怜吗?
那个借助在寒子体内的魂,幽怨地说着。我看到她匍匐在寒子的心口上,眼睛冷漠得不带有一丁点儿温度。
她的声音顺着一条管道从寒子嘴里冒出来。
林德夫人看着她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定数……
不等林德夫人说完,她怒吼着,切断了她的话。
不!就是这个狗县令,草菅人命,害我性命不说,还让我入不得轮回。他爹就是当年的恶霸,投得今生今世,仍然恶贯满盈,年轻时坑蒙拐骗偷,到老了还不思悔改,到处碰瓷讹诈骗钱,被我撞见,索性就让他永远躺在床上,免得继续害人。让他这样不死不活地看着我,如何折磨他儿子,岂不更好!我这样做,都是他们结的恶果!
她满脸愤怒地看着林德夫人。她媳妇也不是什么好鸟!怂恿男人偷税漏税,给贪官污吏送礼,克扣工人工资,哪都少不了她出谋划策,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!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!
林德夫人听她一口气说完,很长时间没有说话,只是安静地听着,匍匐在寒子心口上的她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看到了无痕抬起头,她的眼睛里居然流出泪来。
林德夫人叹口气说:来吧,无痕,我来度你。
她点头缓缓地爬着,在一条血红血红的管道里爬着,最后来到一个幽暗的山洞里摸索着,终于有一道光亮从外面射进来,她本能地回避着,可看到林德夫人鼓励的眼神,她又继续爬着。
我清楚地看到,那山洞居然是寒子的口腔,她已经坐在他的舌尖上,盘膝打坐,双手合十。寒子本能地张口嘴,林德夫人伸出手指说:无痕,出来吧。
林德夫人话音刚落,无痕就从寒子舌尖上飞了出来,她一把接住那轻飘飘的魂,背过身子,不知对她施什么法,只见她把手往上空一抛,一颗闪闪发亮的小星星向西北方飞去,她越飞越远,看得我直发呆。
就在这时,我眼前一晃,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,和林德夫人坐在寒子的家里,只听寒子说:谢谢大师出手相救,我这就搬家,至于这房子,我就按您说的办。
至于寒子如何办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
作者简介:麦芒姐姐,满族,在网上有欣儿、握笔扬眉、夏十三,站在麦芒上等多个网名。幼年随父母生活在四川,青年随先生游历在新疆。现为省级作协会员、市级作协理事。曾供职于北方某船舶制造业,现供职于某大学。年开始业余创作,诗歌、散文、小说、报告文学等散见报刊一角。代表作有《那一年,那场雪》被选入中学生语文试卷阅读与分析题中。部分作品在省市级征文活动中获二、三等奖。散文《行走在济南的梦境里》在《人民文学》主办的“诗意济南,风雅历下”征文活动中获优秀奖。着力于中短篇小说“殇”系列的创作,已完成(《猎殇》、《海殇》、《秦裳》又名血色梅花)以及《孽殇》的创作。目前正忙于章回小说《回梦天颜》,已完成上部十五万字的创作。闲暇时写民间故事,鬼、怪、神、魔、精,意在教化度人。人生短短几十个春秋,都要本着一颗慈悲的心去生活。有道是: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!感谢朋友们对麦芒姐姐拙作的收藏,转发,点评。感谢百家号平台对麦芒的支持。我将继续努力把更多更好的原创作品,奉献给亲爱的朋友们!